于泯枘还行个锤子

贝贝珈小剧场:风雨

把b站发的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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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的日子远比珈乐想象的痛苦得多。哪怕是平时基本不会主动出门的她,也会觉得浑身不自在。虽然隔离的确给她提供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远离贝拉,来达到她想要的冷战目的,但也无可避免地提供了一个闭塞独立的环境来发酵自己潜滋暗长的情绪。

她是在生贝拉的气,准确来说从她选择请假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在生闷气了。

因为一个简简单单的换站位问题生气,珈乐也觉得别扭,也觉得自己不占理。因为她其实可以理解任何人站出来提换站位的事情,但她就是不允许先提这件事的这个人是贝拉。别人提起至多像是夜晚看星空的时候被人拿走了望远镜,但是从贝拉嘴里说出来,就像是突如其来的风雨阻隔了视线和星空的相遇。

珈乐拿起手机,翻开微信,点开置顶的那个人,上次她们相互发消息已经是差不多一周之前了,而且还是提醒自己看看舞蹈老师的消息这种传话式对话,她只是回了句苍白没有感情的“收到”,甚至都没加表情包,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悔。

她点开输入框,单单输入“拉姐”两个字之后就停住不动了,手悬在那半天,不知道该敲些什么来不尴尬地展开话题。

该说些什么?汇报一下自己今天干了什么?隔离这么久以来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做过,隔离时间都过了一半了突然来个汇报行程,不行,怎么想都太突兀了。难道发张从自己这窗外拍的天上的云彩?好像跟上个选项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她这么久以来都没怎么仔细看过窗外的风景,虽然临街,但是这只是条没什么人车通行的小路,不能拿来打发时间。于是同样被她摇头给否决了。再说这也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要是真发过去肯定会被问是不是本人,这场景想想就更让人烦心。她愣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叹了口气,用力地戳屏幕,把输入框里孤零零的“拉姐”两个字删除,按了锁屏,计划再次作罢。

熄屏之前最后一眼,她恍惚瞧见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随即慌慌张张地立马解锁。她仔细看了、确认了好几遍,果然,确实是她又期待又害怕的那几个字,她死盯着这几个字,直到失望地看到最后又变成备注的名字。

说不出的感觉让她呼吸都觉得费劲。珈乐紧紧攥着手机,手机壳的棱角硌得她手指疼。缓了半天,她才又用没有聚焦的眼睛盯着屏幕,漫无目的地上下滑动着消息列表,好像在期待一条也许不会到来的消息。

她解释不清这种感觉,可能只是单纯的熬不住寂寞想找个人搭搭话?但她每天都有轮着找别的队友沟通过,以恰到好处的程度维持自己的社交能量。这不是她今天不对劲的理由。思前想后,她渐渐妥协了,自己似乎好像真的仅仅只是单纯地想贝拉了。尽管她还是不想承认,可这种感觉就像头被钝器狠狠重击过,晕倒之后再醒来脑袋还完整保留着痛觉,之后嗡嗡的响声一样萦绕耳畔,也带来一片晕眩空白。

也太差劲了吧。

珈乐躺回床上,埋怨自己。

又不是天塌下来了……而且闹别扭的人明明是她自己。

她盯着黑屏,屏幕不太清晰地反射出自己的脸,她注视着自己发着呆,屏幕突然自己亮起,一条来自微信的消息提示横在眼前。

贝拉:珈乐

——好官方的称谓。

贝拉:隔离还习惯吗

——第二条礼貌性的问候很快把生疏的称谓刷了上去。隔离时间都过了快一半了才问会不会离谱了一点。

贝拉:大家都想你

——主语概括范围少一点会死吗?

珈乐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短短三句话,行文用词就像是从无数种组合和可能里面,专门找出了最令人有距离感的词语,只让她觉得心里膈应得紧。

往好处点想珈乐,至少你期待的消息主动来了。

珈乐:还不错。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嘴硬什么,愣是要以同样的方式回复。不过发送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点到了关键词联想的表情包,发出去一张又奇怪又土的老年人表情包。等她注意到,要点撤回的时候,她也收到了一个同样款式的“祝你平安”。

噗嗤,她笑出了声。

珈乐:你好土啊。

贝拉:不是你先发的吗?

珈乐:我那是点错了

珈乐:你不一样

珈乐:你是真的土

她寻思了一下,好像攻击性有点强,就又从众多表情包里面专门找了个可爱些的柴犬吐舌头的表情包一并发过去。

令她喜出望外的是,再收到的居然是一条语音,她鼓起勇气点开来听。

“你终于对我有句好话了。”贝拉的声音虚弱沙哑又显得遥远,几个字穿插着好几次换气声音,还有沙沙的杂音,像是被布蒙着头挣扎着说出来的,但不论什么杂音也不妨碍传达出埋怨的情绪。

这居然在她心里算好话?珈乐认真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自己面对贝拉的措辞用语方式,也不太敢相信,真有那么难听吗?

但是比起别的,听到这样的声音,她只有一万个想要直接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的冲动,但这些冲动遇到别扭的情绪就像重拳打在棉花上无法施展功用。珈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悸动的心情,只是按住说话:“你怎么了?”话筒刚把这句话收录完整,她就觉得自己还是说得太迫切了,拧巴成一团的情绪作祟,迫使她又让这条语音增添了了好一段空白背景音,最后还是没有选择直接发过去,而是手指划到转文字发送。

或许是因为纠结了太久,在消息发出去的几乎同一时刻,又一条语音自动播放:“最近飘柳絮,嗓子有点哑。”像是预判到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除开被预判感到的惊讶,她听到这话更觉得生气。

珈乐:那你还出门吃柳絮是吗?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那边沉寂了好久没有回音,连同她自己也沉默了。贝拉即便是这样的声音状态也要发语音消息过来,自己这么回复会不会太任性太不识好歹了。

过了好久,手机甚至都中途熄屏好多次之后,消息又跳了出来。

贝拉:你到窗户边来

她嗖一下坐起来,连拖鞋都没认真穿就凑到窗边。她拉开窗帘,阳光得以透射进来。她带着期待望着窗外,这也是她自隔离以来第一次主动欣赏起窗外的风景——天很蓝,柳絮飘得像雪花一样。

当然,她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楼下有个孤单的人影戴着厚厚的几层口罩,站在没有车辆通行的马路上朝着她挥手。珈乐看见那个人把手机举到口罩边,她也把手机扬声器孔放到耳朵边:

“在家里跟隔离一样,待不下去了。”

“兔子寂寞太久是会死的。”

贝拉虚弱的声音让她听得着急,已然顾不得那股子别扭的情绪了,如果不是隔离酒店规定不让大开窗户,她早就把头伸出去要喊了。现在她只能被迫用拨电话的方式,来传达她一定要实时传达的情绪。电话刚拨出去就接通了,她也顾不上别的了,先发制人地呵喝:

“你是傻子吗?知道自己柳絮过敏还跑这么老远干什么?”

话一说完她就觉得自己傻,这么问不就明摆着是为了想得到两人心知肚明的那个答复吗?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屏声忍着不哭,却也不舍得把手机听筒从耳朵边上挪开——毕竟她还是怀揣着执念般的期待。

透过听筒,她听到喑哑的喘气声,一下又一下,她因为没有听到回复,心也跟着这节奏一下又一下地难过。

“因为我也想你了,哭哭。”

贝拉的声音沙沙的,比起平日里还是不好听,可是此时此刻有这句话的存在,珈乐只觉得一切阴霾都被扫除得一干二净。于她而言,这句话的分量,就像一个人飘在海面上,明明阳光耀眼但海水依然冰凉,在向深海或无力或沉沦或放任,愈陷愈深的时刻,有人跳进海里,划破平静,伸手强而有力地坚定地把她一把拽出海底。

“我不理你你不生我气吗……”

她转过身背靠着飘窗坐在地上,流着眼泪自言自语。她也不确定贝拉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自怨自艾,只知道那边几次响起沙沙声却没有说话。

沉默被微信在通话状态下闷闷响起的提示音打破。

贝拉:我会生珈乐的气

贝拉:但不会生哭哭的气

“因为我说过要保护好哭哭。”贝拉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要发出声音是一件格外艰难的事,强行发声一定会让自己格外难受,但有些话她一定要亲口说出来。

珈乐听她说话,难受在自己心里。她没有挂断电话,但是却还是选择了打字沟通。

珈乐:你别折腾自己了,赶紧回去歇着

珈乐:你要是现在倒在大街上我可没办法出去救你

贝拉:那你站起来跟我说再见

她能想象,如果贝拉现在声音是正常的话,说这句话一定很甜。但现在她不敢多想,生怕自己站起来慢一点贝拉又要勉强自己开口折腾自己身体了。

她朝贝拉挥了挥手,贝拉也挥手向她告别。注视着贝拉转身离开的背影,珈乐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抬手看了一眼手机,电话还没挂断,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等我隔离结束了你能来接我吗……”

没让珈乐等太久,几声微弱的咳嗽之后,听筒里传来坚定的回答:

“风雨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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